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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继室重生手册》作者:流光第一章重生
陈懿宁重新睁开眼的这一天,正是她要出嫁的时候。
屋外锣鼓喧天,屋内却是愁云惨淡。
自小就伺候陈懿宁的教引嬷嬷罗妈妈,坐在陈懿宁床边,满脸愁容的拉着陈懿宁的手,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冬日地里头的小白菜似的:“姑娘啊!委屈你了啊!”
“罗妈妈?”她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。
她仍然记得自己死前的惨淡,也记得生机从身体中流逝的惶惑,只是如今……
“姑娘,徐家虽说不是龙潭虎穴,但是也差不离了,您……您可要好好的啊!”罗妈妈这一唱三叹的功夫,就像唱戏似得,若是往日里,陈懿宁必会笑她,如今却只觉得眼窝子发热,她有多少年没听过她的声音了。
“罗妈妈,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陈懿宁忍着眼中的泪意,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,死死的抓着罗妈妈的手。
明明刚刚还是自己油尽灯枯的模样,为何现在醒来又是这幅场景?陈懿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纤细白皙,朱红色的丹蔻更是衬得手指如同嫩葱一般,这般熟悉又这般陌生,这不是三十二岁就郁郁而亡的陈懿宁的手,这是那个享尽人间富贵不识人间愁滋味的陈懿宁的手。
“姑娘?”察觉出陈懿宁的情绪不对,罗妈妈立时受了声,有些惶恐的看着陈懿宁。
陈懿宁抬头看着满室的鲜红,看着几个大丫头神色哀愁的模样,心中一下子突然就明白了过来,这分明是……分明是她当年成婚时的场景。
陈懿宁一脸的震惊,只是还由不得她说些什么,突然屋外的声音一下子热闹起来,继而便是一群人涌入了房中,带头进来的,便是她的亲娘——李氏。
“宁姐儿,这会儿怎地还在床上,快下来,迎亲的人已经到了大门口,可不能耽误了吉时。”
陈懿宁看着李氏,喉间发干,却又说不出话来,罗妈妈扶着陈懿宁下了床,陈懿宁却只觉得脚底下发软。
李氏笑着看着陈懿宁,眼里虽有几丝担忧,但是更多的却是得意,他们家家世不显,但却出了陈懿宁这个金凤凰,好日子且在后头。
罗妈妈扶着陈懿宁坐到了梳妆台前,陈懿宁看着镜中之人,心中突然就有些恍惚,镜中之人一身红衣,乌发如墨,眸若秋水肤白如玉,一张明艳如同秋日海棠般的脸,此时却尽数掩盖在厚厚的妆容下面。
这分明就是她,只是那眉眼间的青涩却明明白白的昭示着,这不是三十二岁的她,而是十六岁的她。
全福夫人请的是常山伯夫人,位高权重的内阁大臣徐则昱续弦,即便对方只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,这些权贵们也会上赶着巴结。
“一梳梳到尾,二梳白发齐眉……”
随着全福夫人的唱和,陈懿宁成婚前的最后一个程序也终于完成了,待到最后,其他人都出去了,只留李氏与她说话。
李氏看着她,眼中带着骄傲,带着得意,好似还有一丝怜惜,但是却尽数被激动掩盖。
“宁姐儿,你能嫁给徐阁老,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,日后进了徐家门,定要好生相夫教子孝敬翁姑,你弟弟年龄还小,日后的前程可要靠你了。”
李氏中年得子,凤凰蛋似的宝贝着,如今女儿得嫁高门,她第一个想起来的,自然是儿子的前程。
陈懿宁微微低垂着眉眼,看着好似是在用心聆听,但是其实心中却是一片漠然,李氏向来重男轻女,她原本也是知道的,此时重来一回,早就没有了上一世的愤懑。
“女儿知道了。”陈懿宁言语间没有丝毫波动。
李氏看她如此倒是有些诧异,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,陈懿宁自小就被养在老太太身边,心高气傲,这次知道自己被许给了徐阁老做续弦,在家里也是好一通大闹,如今临到上轿,竟然这般平静,倒是难得。
陈懿宁察觉到李氏探寻般的眼神,心中却是有些无奈,她知道李氏心中所想,她自小便性格执拗,又心高气傲,续弦在她看来和妾也没有什么差别,更何况嫁的还是陈家的死敌,姐妹们口中的奸佞徐则昱,她又如何能愿意,上辈子她嫁进徐家也是好一通折腾,只是后来……
陈懿宁心中叹了口气,她没想到即使自己重活一世,她与他终究还是逃不开。
看着陈懿宁不说话,李氏自己也有些尴尬,这次的亲事,其实她也是有些心虚的,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,徐家与陈氏主家又是那样的关系,他们虽然是庶枝,但是到底是沾亲带故,陈懿宁作为陈氏女,进了徐家恐怕处境也不会很好。
只是还未等李氏说些安慰的话,门口婆子却传话,迎亲的人已经到了二门。
李氏一听这话,也顾不得再与陈懿宁周旋,赶紧拉了陈懿宁的手就出了房门,门口的婆子背了陈懿宁一直走到二门上,又换了陈懿宁的庶兄陈朝贤,陈朝贤如今不过十八岁,年前刚刚成婚,人看着却很沉稳。
陈懿宁对这个庶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,她母亲嫁入陈家三年无子,这才停了姨娘通房的避子汤,停了的头一年,李氏的陪嫁丫头便怀了陈朝贤,后来丫头死了,陈朝贤却养在了李氏膝下,李氏这人虽然热衷权势,但是却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,自小便将陈朝贤养的很好,即使是后来又有了陈懿宁和幼子陈朝荣,对陈朝贤却依旧不错,所以陈朝贤与李氏也比较亲厚,只是陈懿宁自小养在老太太膝下,对这位庶兄却是没什么感情。
陈懿宁被婆子扶着上了轿子,只是她的心却还是飘在半空中,空落落的不踏实。
陈懿宁自己虽然忐忑不安,但是外面却是热闹的很,锣鼓喧天鞭炮齐鸣,八十抬的嫁妆逶迤而行,惹得周围的百姓都指指点点的。
李氏虽然想让她去给陈家博富贵,但是手面上却也不会小气,到底是亲生女儿,八十抬嫁妆都是满满当当的。
陈懿宁隔着轿帘的间隙,仿佛看见了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的挺直的背影,挺拔修长温润如玉,徐则昱自来便是便是如此,即使是三十三岁的人了,看着却如同二十七八岁一般,一点儿也不显老,当年她第一次见徐则昱是也被吓了一跳,她总以为,既然是阁老了,恐怕也该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头子,却不想竟是个英俊挺拔的儒雅文士。
第二章婚事
陈懿宁神情恍惚的坐着轿子,随着一晃一晃的韵律,终于到了徐家。
随着“咄咄咄”的射箭击轿门声,轿帘外伸进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,骨节分明,中指处有一层薄茧,陈懿宁知道,这是他每日笔耕不辍修习书法的缘故。
陈懿宁看着那双手,却像是在看自己的一生,她这一辈子,所有的悲剧,都是从嫁给这个人开始的,只是不知,这一世,还有没有机会改变。
陈懿宁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交了出去,她的手刚一放进那人的手心,便一下子被他捉紧了,喜娘喜笑颜开的掀开了轿帘,她便被徐则昱连拽带扶的从轿子中引了出来。
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,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文儒雅,但是骨子里却是强势霸道,她只是愣了片刻,便让他心中不满了。
在徐则昱的牵引下,陈懿宁又将上辈子又走过一回的程序重新走了一遍,跨火盆、拜堂。
及至她被送进了青梧院的新房之中,耳边的嘈杂声这下小了些许,陈懿宁牵线木偶似得被安置在新床上坐下,在喜娘的唱和下,呼吸间眼前便是一亮,她习惯性的抬头去看,却一头扎进了徐则昱墨黑的眸子中,现在的徐则昱比起上一世她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年轻了不少,眸若点漆面如冠玉,温文儒雅风采卓然,一身暗红色喜服,也被他穿出了玉树临风的感觉,他虽然是文人,但是平日里也是习武的,所以身姿也挺拔如松。
只是徐则昱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,陈懿宁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,她上辈子虽然和徐则昱一世夫妻,但是要说多亲近却是没有的。
旁人看她如此,只当她是害羞,都有些善意的笑了起来,徐则昱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,虽然有些失礼,但是如今他官威极大,并没有人敢去调侃,只是他的眼神却让陈懿宁如坐针毡。
等到喜娘笑着开始唱礼,徐则昱这才缓身坐到了陈懿宁身边,撒帐的时候有一颗核桃打在了陈懿宁手背上,两头的尖刺顺着手指滑了下去,有些钝钝的疼,陈懿宁指尖微微颤了一下,却并不敢动。
只是下一刻徐则昱的手却覆了上来,松松的攥着她的手指,神色却依旧波澜不惊。
陈懿宁一时有些赧然,她不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如何,但是后来她与徐则昱大多时间都是相敬如宾,见面都很少,更不提身体上的接触。
旁边的喜娘是个眼尖的,手底下撒帐的功夫便更加小心翼翼起来,不敢再往陈懿宁身上碰。
等撒完账,又端了一碗半生的饺子上来,陈懿宁浅浅的咬了一口,回了一个“生”字,屋里的人又跟着恭维了几句。
徐则昱不好多待,只低声嘱咐了管事嬷嬷宋嬷嬷几句便去前院宴客了,而他这么一走,屋里的气氛便松快起来。
大太太秦氏是寡居之人,今日这种场合自然不好来,二太太刘氏是庶子媳妇,如今虽然当着家,但是她自来小心谨慎,说的话也很有分寸,而四太太邓氏出身极好,又是嫡子媳妇,自来性格粗疏,人又泼辣,此时便有些无所顾忌了。
“看着三嫂这个模样,却将一屋子的妯娌都比了过去,怪不得三哥这般护持。”邓氏长着一张容长脸,细眉细眼,面相看着有些刻薄,在这一众媳妇里面实在算不上好看。
陈懿宁低着头不说话,她是新妇,这个时候羞涩才是最好的反应,只是未曾想邓氏还是这般没有长进,这一屋子的媳妇哪个不比她城府深,她却觉得自己是媳妇里的第一人,真是好笑。
二太太刘氏是个活菩萨,此时看着邓氏的话实在有些不成体统,便赶紧打圆场:“四弟妹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子,你看都把新娘子说羞了,行了,咱们也坐的够久了,让三弟妹洗漱一下,休息吧,今日一通乱也是够呛。”
说完便招呼着几个妯娌往出走,邓氏好似还有些未尽之意,但是旁边的刘氏拉了她一下,到底也没有多说,跟着走了出去。
其实陈懿宁是知道为什么邓氏针对她的,当年邓氏与陈家议亲的时候,三爷和四爷都是议亲的年龄,两人都是少年举人,说出去都是了不得,但是三爷儒雅四爷俊美,邓氏爱重四爷的长相,便议了四爷,没成想,最后三爷高中探花,四爷却名落孙山,至今还是一个举人,而且私德不修,十分不堪。
至此之后,邓氏便落下了心结,因而不管是对徐则昱的原配吴氏也好,对自己也好,都有一种荒唐的敌视。
陈懿宁心中明白,却也不打算理会,邓氏这个人虽然泼辣,但是却也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实质上的伤害。
等屋里的客人都出去了,青梧院的管事妈妈宋妈妈这才走了进来,先是行了一礼,等叫了起这才道:“三爷刚才吩咐奴婢做了饭菜,夫人累了一天可要用些?”
陈懿宁微微颔首,徐则昱自来都是妥帖周全的,上辈子也是如此,只是自己心高气傲,嫁给他当续弦已经是无可奈何,此时更不愿承他的情,但是现在……
陈懿宁微微勾了勾嘴角:“端上来吧,我正好饿了。”
她上一世折腾了一辈子,这一世却一点儿都不想再折腾了,她只想好好过日子。
在宋嬷嬷吩咐上菜的功夫,陈懿宁在陪嫁丫头白芷和白薇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,等饭菜端了上来,却是一碗浓浓的红豆粥和葱油花卷以及几个小菜,脆生生的也不腻。
陈懿宁是真的累坏了,她这一天滴水未粘,这一顿饭吃的极为畅快,原本还有些混乱的思绪,此时也平稳了下来。
上一辈子她也是这般嫁给了徐则昱,不过她心中忿忿不平,并不将徐则昱放在心上,更不用提陈氏与徐家原本就是政敌,她嫁过来不过是两方妥协的结果,因而他们二人是踏踏实实的做了一辈子的怨侣,但是这一辈子,陈懿宁并不打算这般过,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累了,她经了一世已经闹够了,再说了,徐则昱对她也是不差的,如今她只想好好与徐则昱过日子。
第三章新婚
约莫到了亥时,前面的喜宴才锵锵结束,陈懿宁也将自己收拾停当,原本厚厚的浓妆,此时已经尽卸了下去,原本艳若桃李的模样便露了出来,便是久经人事的宋嬷嬷见了,也不由愣了愣。
陈懿宁自来便长得好看,她从懂事起便知道,只是在陈家那样的家族里,德行和才华才是第一位的,相貌如何倒是其次,而她虽是陈氏女,但是却是个庶枝,根本及不上嫡支主家积累深厚,自小便有名师教导,因而各个都满腹锦绣,便是在京城也是不差的,而她虽然长的好,但是在名声上却是落了下乘,也怪不得陈氏会舍了她来填徐家这个‘虎狼窝’。
陈懿宁陷入前世的情绪不可自拔,竟也没察觉到徐则昱已经走了进来,等她感受到屋里不同寻常的氛围,一抬头全身却早就陷入了徐则昱的身影之中。
徐则昱神色灼灼的站在她面前,眼底好似带着一丝缱绻,冷凝的脸色也比之前柔和了几许,陈懿宁微微缩了缩手指,心中有些忐忑,面对徐则昱,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,她都有些不自在。
徐则昱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这一番小动作,眼底不由多了几分暗沉:“你怕我?”他清朗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嘶哑。
陈懿宁抿了抿嘴唇,轻声道:“只是有些不自在。”
她活了两辈子,唯一学到的,就是不要在徐则昱面前撒谎,这个男人就像是鹰隼一般,犀利的可怕。
徐则昱听她这般说,眼底泛起了几丝柔和:“今日饮的有些多,我先去沐浴,你且先坐坐。”
陈懿宁微微颔了颔首,隔着屋中微弱的灯火,看了徐则昱一眼,徐则昱长得英俊儒雅,平日里也是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,只是如今,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,陈懿宁却发现,他的眉宇间竟也带着一丝英气,越发显得英姿勃勃身姿如玉。
徐则昱转身进了净房,却没有人进去伺候,陈懿宁微微蹙眉,转身看了看候在门口的宋嬷嬷,温声道:“怎地没有人伺候三爷沐浴?”
宋嬷嬷低垂着眉眼:“回三太太的话,三爷贴身之事自来不喜旁人伺候。”
竟是如此吗?上一世她倒是没有发现,她只记得上一世徐则昱恨不得长在青梧院,便是贴身的亵衣带子,也恨不得自己帮他系,如今却又不喜旁人贴身伺候,想来他倒是没把自己当成旁人,想到这儿陈懿宁不由暗自一哂,她上一辈子那么嫌弃他,如何会关心这种小事。
片刻的功夫,徐则昱便从内室走了出来,头发上还带着一丝湿意,而他的眉眼在水汽的氤氲下竟也柔和了起来,只是他身上却只穿着亵衣,虽然外面套着一件青绸袍子,却连带子也没系,大步走到喜床旁边的罗汉床坐了,也不言语。
陈懿宁看着有些不像,便冲着罗妈妈使了眼色,罗妈妈也是乖觉的,急忙便领着陈懿宁的贴身丫鬟退了出去,而守在门口的宋嬷嬷早就没有了踪影。
见伺候的人都出去了,陈懿宁这才拿了棉布毛巾走到了徐则昱身前,徐则昱抬起头看着他,眼中灼热的情绪将陈懿宁烧的脸色发红。
“三……三爷,头发湿着有些不好,妾……妾身替你擦一擦吧。”她上一辈子在徐则昱面前根本没有好话,更不用提自称妾身,如今说了起来,便有些不好意思。
许是不忍看陈懿宁这般尴尬,徐则昱脸色越发柔和了起来:“好。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。
陈懿宁虽然活了两辈子,但是面对情爱这东西,却是有些无措的,如今看着徐则昱这般,脸越发红了起来,有些僵硬的走到徐则昱身后,拿着棉布毛巾,一下一下的替他擦起了头发。
待得头发终于擦干了,陈懿宁只觉得心中愈发慌乱起来,她与徐则昱何时这般和睦的相处过,自来不是她冷眼以对,便是徐则昱晦涩难辨的看着她,如今这般温情脉脉却是稀奇,陈懿宁只觉得周围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。
徐则昱此时却不管陈懿宁心思如何,待得陈懿宁擦拭头发的动作一停,他便伸手将陈懿宁拽到了身前,另一只手将陈懿宁的腰一揽,陈懿宁整个人便陷入了徐则昱怀中。
陈懿宁全身僵硬,根本不敢抬头看他,徐则昱却将陈懿宁拥的更紧了些,他将下巴搭在陈懿宁发顶,温声道:“你不要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陈懿宁听了这话,只觉得心中一痛,上一世那些惨痛的结局,突然一下子就涌入了她的心头,徐则昱的确是没有伤害她,只是她却害了徐则昱,害得他壮志未酬,害得他客死异乡,也害的徐家历经磨难。
徐则昱不知她心中所想,只将她横着抱了起来,一步一步朝着喜床走去。
陈懿宁将头靠在徐则昱胸口,满眼的红色将她的眼睛刺得生疼,就这样好好过完这一生吧,陈懿宁告诉自己,上辈子徐则昱护持了她一生,这辈子就让她来护着徐则昱吧……
陈懿宁原本攥的死紧的双手渐渐松了下来,转而抓住了徐则昱的衣袖,窝在徐则昱怀中的身体也渐渐的软了下来。
察觉得到怀中之人的变化,徐则昱原本有些冷凝的嘴角也泛起了一层柔和,抱着她的双手却越发紧了起来。
他将她轻轻放在了喜床之上,低头亲了亲她紧闭的眉眼,有条不紊的一下下解开她的衣带,修长的手指翻覆在华丽鲜艳的喜服之中,有一种异常的美感。
及至两人之间都没有了遮挡,他这才将身体覆了上去,懿宁紧紧的闭着眼睛,根本不敢去看徐则昱,她轻轻的捏着被子的一角,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,徐则昱看着她,双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,他忍不住轻声笑了笑,低下头去吻她。
懿宁有些疑惑的半睁开眼睛去看他,却被他眼中的的血红给吓住了,徐则昱抬起一手,轻轻的遮住了她的眼睛,整个人都覆了上去。
窗边的红烛渐渐燃尽,一夜缱绻帐暖春宵。
第四章认亲
第二日陈懿宁醒来的时候,身边的徐则昱已经没有了踪影,想起了昨晚之事,便是陈懿宁重生而来,也不由得有些脸红,她上一世在这种事上自来看的极淡,新婚之夜也只是草草收场。
昨夜却是不同,她心中存了补偿他的心思,便也不在这事上违背他,只由着他胡来,却不想一闹便是大半夜,及至最后她哭着求他,他竟也不理会,只是沉着声音说快了快了,她中间昏睡过去几次,也不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消停。
想到这儿陈懿宁不由得有些嗔怪,上一辈子徐则昱也并不是如此,他自来潜心公务,又因着圣上的缘故笃信道教,自来最是清心寡欲,他们二人一个月也见不了几面,如今为何却这般……这般模样。
陈懿宁心中有气,身上又不舒坦,只是到底脸皮薄,也不敢喊人,只挣扎着想起来,却不想刚一动身,便只觉得身上酸疼,一下子又跌了回去。
这般动静,倒是将屋外的丫鬟都惊动了。
白芷掀了帘子进来,一看陈懿宁脸色惨白的模样,不由得心中一惊,急忙走到床前:“姑娘这是怎么了?可是有什么不好?”
陈懿宁又气又恼,却也不好直说,只红着一张脸咬着唇不说话。
罗妈妈又跟着走了进来,一见陈懿宁的模样,心中便有数了:“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,还不去打些水来,服侍太太沐浴。”
白芷许是反应过来了,脸上不由也有些泛红,低声诺诺应了是,被人赶似得跑了出去。
看着白芷的背影,陈懿宁也不由得有些尴尬,也不敢看罗妈妈喜中带笑的目光,只低声问道:“三爷去哪儿了?”
罗妈妈此时一点儿也不复之前的怨望,脸上笑的像是开了花似得,温声道:“三爷一早就起来了,还吩咐奴婢不要吵醒了三太太,如今怕是在前院呢。”
听了这话,陈懿宁这才反应过来,是了,虽然徐则昱是个书生,但是平日里却也是要晨练的。
“如今是什么时辰?”陈懿宁微微蹙眉,忍着身上的不适。
罗妈妈伺候了她这么多年,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:“太太放心,才刚刚卯时,误不了请安的时间。”
陈懿宁这才心中稍安,在罗妈妈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,又挑了一件大红色的撒花百子裙穿了,挽了个堕倭髻,又带了大凤钗,这才从屋里出来,今日是她认亲的日子,她又是新妇,自然怎么华丽怎么来。
陈懿宁出了里间,正好看见徐则昱从外面进来,她此时身上还是有些难受,因而一看见徐则昱就想起了昨晚之事,一时间真是又气又恼。
徐则昱看着陈懿宁面若飞霞,心中倒是有了几分蠢动,但是到底明白自己昨晚的确是有些孟浪了,于是便笑着上前将她扶住,低声在她耳边道:“昨晚是我不好,娘子且饶我这一回。”
这话一说出来,陈懿宁脑子里轰的一声,整个人就像是着了火一样,根本不敢看他,昨晚的一幕幕又回到了她脑中,陈懿宁咬着牙掐了徐则昱一下,低声道:“三爷,该用饭了。”
徐则昱心里极为喜爱她这般模样,但是却也不敢再招惹她,只好又温言软语的哄她,最后等二人用完了饭,陈懿宁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。
两人相携着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。
老夫人的荣檀院在徐府西路,与陈懿宁住的正院青梧院很近,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。
徐则昱牵着她进了荣檀院的正厅之时,人已经来了大半,黑压压一屋子的人,便是陈懿宁重生而来,也不由有些紧张,她习惯性的抬头朝上首看,便见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上首,她身上穿着一件秋香色万字不到头的长身褙子,头上挽了低髻,带着点翠嵌宝石福寿绵长钿子,细眉细眼神态慈祥。
看见陈懿宁来了,便冲着她招了招手,笑着道:“好孩子,快过来。”
陈懿宁神态恭谨的提着裙摆走到老太太跟前,行了一礼。
老太太满脸慈爱的虚扶了她一把:“你这孩子,太过多礼了。”
陈懿宁有些羞涩的笑了笑,并不多言,旁边的二太太刘氏却是个聪明人:“可不是,三弟妹这样品格的人,我还是头一回见呢,可见咱们三爷是个有福的。”
徐则昱本是在与二爷说话,神情很是端肃,但是二太太这话一说出来,他原本冷淡的嘴角却微微勾了勾,又不着痕迹的看了陈懿宁一眼,看她应对得当这才又将神思转了回来。
倒是老太太听了,一脸的笑意,她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,自从与陈家订了亲事,她便看出来徐则昱是真的高兴,如今能娶回来一个让他欢喜的媳妇,也算是对他的补偿。
“你说的很是,这孩子我第一次见便喜欢,如今进了咱们家门,以后可要好好与老三过日子才是,他若是欺负你,你只管与我说,我定给你做主。”老太太笑着拍了拍陈懿宁的手。
陈懿宁自来便知道徐老太太是个和善之人,上一世她那样慢待徐则昱,徐老太太气的几日不与她说话,最后却都未曾惩治过她,更何况如今他们正当新婚。
“三爷待妾身是极好的。”陈懿宁心思百转,心头却有些泛酸,他的确是待她极好的,只是到底是她辜负了他。
看着陈懿宁的模样,诸人只以为她是害羞,也就不再打趣,一直等到诸人都来齐了,这才开始认亲。
陈懿宁与徐则昱给老太太磕了头端了茶,老太太赏了她一副老坑玻璃种翡翠比目鱼玉佩,大太太秦氏因为是寡居,所以便没有出来,只托了老太太送了她一对碧玉镯子,陈懿宁脸上带笑收了,心中便是一片冷凝,若说这世上她有要恨的人,那便是这位吃斋念佛心如止水的大太太了。
上辈子陈懿宁嫁入徐家,因为心气难消,与徐家之人都不大交往,但是却与秦氏关系极好,秦氏为人温柔妥帖又不争不抢,陈懿宁是真心与她交往,却不知最后陷徐则昱陷徐家于万劫不复之地的人竟会是秦氏。
陈懿宁心里发沉,脸上却一丝不显,她与徐则昱一起又朝着二爷二太太行了礼,二太太送了她一对金累丝芙蓉衔绿松石金钗以及一对白玉簪子,陈懿宁心中有些纳罕,倒是比上辈子重了三分。
后来的四太太与五太太因为辈分小,却是要陈懿宁给她们送见面礼,按着之前李氏的安排,陈懿宁给四太太邓氏送了一支嵌宝石蝶戏双花金簪,给五太太郑氏则是送了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铛,毕竟四爷是嫡出,到底还是有些差距在里头。
而因着今日四爷在场,四太太倒也不敢多嘴,只强笑着收了,嘴里泛酸的打趣了几句,坐下不提,而五太太自来是个锯嘴的葫芦,只好声好气的谢了,便与同样存在感不高的五爷坐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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